警方已介入调查，各级代理正协商让已付款乘客不滞留
“承上启下”的二级代理商卷走票款，为整个链条中的其他成员制造了麻烦。王晓芬 制图 
□鼎凯公司的办公室内无人办公 晨报首席记者 陈征 实习生 陈龙 现场图片
□晨报记者 李东华 实习生 韩 硕
何先生于7月份通过一家票务公司预购了几张9月下旬飞往美国的机票，没想两天前被突然告知机票取消了。何先生找到票务公司后方得知，该公司只是一个三级代理票务，两天内被一级代理退票就达到了50多张。
记者调查后发现，原来该票务公司是通过二级代理商上海鼎凯旅游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鼎凯公司)订的票，鼎凯公司收取了票款后，却没有支付给一级代理商，一级代理商在追付无果的情况下，选择了退票处理，以减少自身损失。据不完全统计，有类似遭遇的还有包括上海、北京、深圳等地超过20家票务公司，被鼎凯公司“卷走”票款总额超过1000万元。
机票层层代理关系复杂
“10日下午，我接到票务公司电话，说我7月份订的几张前往美国的机票被退了。当时钱都是当面付清的，再过几天就要出行了，现在却被退票，确实有点不知所措。”何先生说，他是通过上海荣一航空公司(以下简称荣一公司)订购的机票，在接到业务员的电话后，他马上赶到该公司。公司回应称，与何先生有类似遭遇的乘客目前已有数十人，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上海不夜城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所退。荣一公司票务经理沈先生介绍，他从业已有近十年，一下接到这么多的退票电话，也是第一次。
上海不夜城国际旅行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不夜城公司)，是中国航空运输协会授权的一级代理商，有出票和退票权利。沈先生所在的荣一公司属三级代理商。当客户从网络等渠道查到低价票前来购票时，三级代理商就会通过“上家”找到一级代理商出票。而他们当时所找到的“上家”就是鼎凯公司。按照正常流程，应由鼎凯公司向一级代理商，也就是具有出票权利的不夜城公司申请出票，整个出票流程才算完毕。
“现在问题就出在鼎凯公司这一环上。”沈先生介绍，由于鼎凯公司开出的票价比一些一级代理商开出的还要低，所以很多三级代理商都从这里要票，鼎凯公司也是通过很多家一级代理商购票，拿到票后再转过头来卖给三、四级代理商。然而，9月9日下午，不夜城公司给沈先生所在的荣一公司打来一个电话，表示没有收到鼎凯公司的票款，所以要将已开出的机票作退票处理。
代理商大唱“空城计”
昨天中午，记者见到沈先生时，他正拿着一张列举了50多名客户的退票单在跟另外一家票务代理商交流。“现在已经有五十多张机票被取消了，数字随时还会增加。”沈先生发愁地说，这次涉及的大多是国际机票，由上海、北京出发，目的地是欧美和澳洲等地，每张机票的票价都在1万元左右。现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无法向客户交代。
昨天下午，记者来到东大名路393号，在大厦进口左侧的二楼找到了鼎凯公司，其办公室只有10多平方米，此时大门紧锁，并无办公人员。通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办公室内的每个角落。里面的电脑、文件等都完好地陈列在办公桌上，室内也很干净整洁，并没有“跑掉”的迹象。询问楼下保安得知，最近一段时间该公司人员上班的时间“很多变”，经常像今天这样唱“空城计”，偶尔在晚上会有人来办公。
保安还称，除此之外，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找上门来，询问鼎凯公司的下落，但往往都和记者一样吃个闭门羹。保安似乎对于来此“讨债”的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反而关切地询问记者是“哪家旅行社的”、“什么时候买的机票，买到哪里，买了几张”、“欠了大概多少钱”这样很“专业”的问题。
据另外一家票务公司负责人张小姐介绍，她们公司与荣一公司一样，也是通过鼎凯公司向不夜城公司订的票，而且都是当天结算，但最后也遭遇了无人付款而被退票的麻烦。“由于同行间平时都有业务往来，在两天内我们得知有超过20家票务公司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初步估算后发现，这些票务公司通过鼎凯订票的总额度已超过1000万元。”
据了解，许多与鼎凯发生业务往来的票务公司已向警方报警。张小姐说：“中间商卷款逃跑了，但乘客是无辜的，出票方不应该为了减少自身的损失而将其转嫁到乘客或下级代理商的身上。目前我们最担心的是，许多被退票的客户都是在十月份出行，有些乘客还不知道发生了票款意外，当知道的人多了以后事态会失控。”
涉及十多国乘客
昨天下午4点，记者从一家票务代理商手中拿到了一份清单，上面记录了目前被退票的部分旅客情况：其中国内地各省市旅客136人，港澳及台湾地区158人，美籍旅客47人，法国22人，德国49人，澳大利亚20人，新加坡32人，日本69人，意大利28人，新西兰19人，加拿大27人，韩国31人，马来西亚7人，荷兰6人。
记者随后联系到不夜城公司，负责人刘先生向记者证实，由于鼎凯公司一直拖欠付款，所以不夜城公司确实对一部分已订出的国际机票进行了退票处理。据刘先生介绍，不夜城公司与鼎凯公司是从今年上半年开始有业务联系的，之前支付款项都很正常，但八月份后开始出现拖欠和欺骗情况。“我们多次找到鼎凯公司，也提出了再不付款就要将已订出的机票作退票处理，对方直接就表态，没钱付想退票就退票。”
据介绍，由鼎凯公司委托不夜城公司出票，但尚未支付款项而且尚未登机的旅客达272人，总金额235万元。刘先生表示，乘客是无辜的，鼎凯公司涉嫌诈骗，警方已经介入调查。目前在上级主管部门的主持下，各级代理商已进行过沟通协商，在案情没查清前，各方会相应承担部分损失，让已付款的乘客能按时出票不滞留。
晨报提醒 购票前先查代理商资质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发现，现在票务市场除了充斥着大量 “黑代理”外，市场关系也非常复杂，一张机票背后牵扯到多级代理商。而部分上级代理商为了扩大机票销路，在审核下级代理商的代理资质方面不够严格，给消费者的利益埋下了隐患。
市消保委的工作人员介绍，现在机票促销广告越来越多，消费者真假难辨，不少缺乏代理资质的非法企业也公然打出各种诱人的机票促销广告，最终消费者上当受骗。其实，只要登录中国航空运输协会网站，通过机票代理商的商号，就能查询到其是否进行过备案，是否有经营资质。